永远激荡的英雄旋律 ——姚绿野先生歌剧剧本《杨靖宇》阅读札记

         杨靖宇将军是中国共产党的优秀党员、无产阶级革命家、军事家、著名抗日民族英雄、鄂豫皖苏区及其红军的创始人之一、东北抗日联军的主要创建者和领导人之一。作为中国共产党人最光辉的先锋、最英勇的典范，他的事迹令人感佩，也极大激发地了广大文艺工作者的创作热情，80多年来，表现和歌颂杨靖宇将军的文艺作品，可谓是数不胜数、琳琅满目，小说、诗歌、散文、戏剧、影视作品等等，都以不同的形式、不同的角度丰富多彩的艺术手段和手法，生动地重现了杨靖宇将军的英雄事迹、以饱满热情塑造了杨靖宇的英雄形象，弘扬了杨靖宇和他的战友们所创造的、伟大的抗联精神。笔者也曾以杨靖宇的英雄事迹为素材创作了独幕话剧《英雄印》和诗歌《杨靖宇》。但当我有幸读到由吉林省著名诗人、剧作家姚绿野先生创作于1977年，1979年发表《戏剧创作》杂志的歌剧《杨靖宇》时，我被深深地震撼了——我们的人民一直铭记着英雄事迹、始终传承者英雄的精神，我们的艺术家心中也一直装着英雄、一直沐浴着英雄的精神光芒，并用艺术家令人惊艳的才华将这光芒发扬光大，让英雄的歌声一直激越在天地间和不断前行更迭的岁月中，把英雄大气谱写的旋律通过人民的舞台传播到神州大地。
        时隔四十多年，重读姚绿野先生的歌剧剧本《杨靖宇》，依然心潮澎湃。虽然没有机会全方位地领略这部英雄歌剧舞台上的艺术 效果，但仅从字里行间，便让人心中激荡起无限波澜。剧本一拿起来就放不下——一下子就被这部剧起伏跌宕的情节，悬念丛生、冲突不断的剧情，生动而富有地域特色对白，还有那文采斐然而又直达生活本质、思想主题开掘较深的唱词，所吸引和打动。
        首先这部剧，结构严谨、场面宏大，带有极强的历史纵深感，具有极为强烈的爱国主义思想内涵。这部十场歌剧、时间跨度较长、人物众多、故事情节错综复杂，同时延展着多条故事线，但整部结构极为严谨，情节安排有急有缓有主有次，让人看上去十分清晰，丝毫不觉纷乱。这部剧以杨靖宇将军1931年受命到东北组织抗日联军起笔，一直到1940年牺牲结束。从序幕的1931年深秋的“炮飞磐石营”再到“风起两江口”，到“血溅倭牛吼”“壮别长白山”，可谓起笔精彩引人入胜，一段段故事丝丝入扣、扣人心弦，一句句唱词步步为营，功底扎实、情绪激昂，虽然只是字面阅读，也把人们带入了那战火纷飞的密林深山之中。无论是战前动员和紧张备战，还是与党内左倾、右倾分子据理力争，或者是与意志不坚定的投机革命的土匪地主阶级明争暗斗……不无彰显着英雄的关东儿女非凡的气概与坚定的战斗意志。歌剧《杨靖宇》虽然立足在关东大地，但着眼点放在整个神州大地，甚至世界战局，杨靖宇将军和他战友以高屋建瓴的战略思维和高瞻远瞩的睿智目光，以党中央的“八一宣言”为指针，以牵制日军进关为战略目标，团结一切可以团结的抗日武装力量巧妙“牵牛”、南征北战，给日伪军给予狠狠的打击。尽管囿于舞台空间限制，剧本中正面反映宏大战斗场面的情节很少，但就在看似一场庆功宴或者一场儿女情长中，巧妙地通过对话和歌唱，从不同的侧面和角度映衬了战斗的残酷和形势的恶劣，但同时也生动地呈现了抗联战士为祖国而战为民族而战的大无畏的战斗精神。
        每一部成功的剧作，不仅仅是有强烈的戏剧冲突，还要塑造鲜明的人物形象。而姚绿野先生的这部歌剧《杨靖宇》不仅通过生动的唱词向读者与观众呈现了杨靖宇将军丰富的内心世界，而且还通过其他人物或称赞或敬佩的语气映衬出杨靖宇这鲜明的英雄人物形象。在塑造杨靖宇这一主角人物之外，剧作家还通过生动的情节和韵律激荡的唱词，成功地塑造了白星云、长白王、起根、三环等抗联战士等英雄群体形象。比如在女扮男装的三环与起根分别时，想要表达朦胧情愫和离情别绪时用各自勉励的话语，看似儿女情长的一段倾诉，既符合三环这位身世凄苦的少女遇到同样身世的革命青年起根之后，慢慢产生的情愫以及细微的内心变化，同时也生动地表现了她在战斗中与起根从当初同病相怜到结下革命情缘的感人故事。在第七场“血火伏牛恨”一幕中的最后，白星云视死如归怒骂叛徒程奔的一段唱词，大义凛然中带着强烈的讽刺和愤恨，慷慨激昂的唱词，将人物性格表现得淋漓尽致。
        虽然暂时没有机会领略歌剧《杨靖宇》的舞台风采，但仅从剧本中可以真切地感受一位热爱祖国热爱党热爱人民的革命诗人的澎湃诗情。试想，如果没有杨靖宇将军这位悲壮英雄的爱戴、敬畏与和近乎似的敬仰之情，剧本中的感人至深、引人入胜的戏剧冲突，生动而生活化、接地气的人物刻画，还有那紧张而具有革命乐观主义的戏剧氛围与张力，剧中就不会处处都是神来之笔，步步都是诗情飞扬，当然，也不会有那充盈着整个戏剧旋律中的革命浪漫主义和悲壮雄浑的诗意。而这一切是和剧作家是诗人出身分不开的。
        20年前一个秋日的周末，作为热爱诗歌的一名文学青年，我在长春西解放立交桥下的旧书集散市场“淘书”，偶然的机会，一本印刷简陋、书页有些发黄的诗集《故乡诗草》映入眼帘，并引起我的注意：这本1962年由吉林人民出版社出版的诗集，作者就是曾经在吉林诗坛颇负盛名的诗人姚绿野。上班后，从我的领导、时任吉林省作协副主席、《企业文化报》总编中申先生那里得知，姚绿野，是吉林省的著名诗人。后经查阅资料，才知道姚绿野先生，原名姚文彬。生于吉林省榆树县泗河城。幼年就读于泗河城、五常县小学。1949年考入榆树县中学师范班。1950年转入省立榆树师范学校。翌年冬毕业后到蛟河县小学执教，曾任教导主任。1955年调入吉林省文联。1956年到省群众艺术馆《说演弹唱》编辑部任编辑，后来调到吉林省歌舞剧院任编剧，再后来任《参花》文艺月刊副主编。那一本《故乡诗草》的诗集虽然陈旧，但开卷之后受益匪浅，诗集中佳作满目、精彩不断。时时翻阅品读，对诗歌创作有了新的感悟。不久后与我的同事、姚天进兄闲聊，才知道天进兄是姚绿野先生二公子，就将这本《故乡诗草》诗集转赠给了他。
        2020年春天，中国抗击新冠疫情取得阶段性胜利，从天进兄那里有幸读到这部歌剧《杨靖宇》的剧本，一口气读完感觉非常过瘾——这部歌剧的文学剧本，让我再一次领略了姚绿野先生作为一名著名诗人的文学功力，这哪里是戏剧啊，分明是一部戏剧方式的东北抗联的英雄史诗啊。诗人用他饱蘸激情的生花妙笔，带着惊涛拍岸的豪情、以神思飞越独出心裁的巧妙构思以及烛照探索的哲学思辨，把情节紧张的戏剧故事行进诗意浪漫之旅，剧中人物那带有浓郁关东风情和革命浪漫主义情怀的、诗一般的唱词，为这部歌剧曲作者插上了艺术思想无限腾飞的翅膀。
        天地英雄气，千秋尚凛然。崇尚英雄才会产生英雄，争做英雄才能英雄辈出。我们不会忘记，在波澜壮阔的中国革命战争年代，中国共产党带领全国各族人民经过28年浴血奋战，打败日本帝国主义，推翻国民党反动统治，取得新民主主义革命胜利，建立了中华人民共和国。千千万万英雄抛头颅、洒热血，为战争胜利和新中国的成立作出了重大贡献。文艺工作者为英雄人物树碑立传、传神写貌，所塑造的经典文艺作品经久不衰、深入民心。其中，将声乐艺术与戏剧艺术相结合、具有英雄主义和浪漫主义史诗品格的经典民族歌剧铭记英雄功绩、传承红色基因，让革命战争年代的党史鲜活起来，具有强大的精神感染力。毋庸置疑，姚绿野先生的歌剧《杨靖宇》就是其中最具有代表性一部优秀的文艺作品。在中国用歌剧这一新的方式表现生动表现英雄杨靖宇的感人事迹，是非常成功的。这部剧虽然创作于1977年，但如今看来是具有极强的现实意义。这部红色歌剧展现了革命先烈杨靖宇和他的战友们可歌可泣的英勇故事，是我们今天进行党史学习教育的一部生动的教材，同时也是重温东北抗联史的一个非常好的文艺载体。不仅仅在20世纪的70年代末为吉林省的革命历史题材的文艺创作带去了新气象，即使到今天还是具有一定的启示和引领意义。
        在今年这个特殊的春天重读红色歌剧《杨靖宇》，不仅仅是领略文艺界前辈以优秀的文艺作品讲好党的故事、革命的故事、英雄的故事之非凡风采，同时也用剧中的英雄人物来映照我们这个特殊春天所涌现出来那些平凡的英雄，对这部剧又有了崭新的认识。杨靖宇所领导的东北抗日联军，在生与死、血与火的磨砺中熔铸成伟大英勇不屈的东北抗联精神，与这三年来同严重疫情的殊死较量中，中国人民和中华民族以敢于斗争、敢于胜利的大无畏气概，铸就的生命至上、举国同心、舍生忘死、尊重科学、命运与共的伟大抗疫精神，不正是一脉相承吗？
        是啊，红色资源是我们党艰辛而辉煌奋斗历程的见证，是最宝贵的精神财富，我们传承红色基因，执着追求、坚定前行汲取奋进力量的精神源泉！
        遗憾的是，姚绿野先生的红色歌剧《杨靖宇》如今依然只是剧本，没有机会搬上舞台，让更多人通过更为精彩的舞台艺术形式领略杨靖宇将军的舞台风采。真心希望，这部剧早日能呈现在舞台之上，让更多的人，尤其是广大青少年通过这部红色歌剧认识英雄、缅怀英雄，学习英雄，继承英雄的红色血脉，在新时代新征程上砥砺前行创造更新更大的辉煌。
（作者系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吉林省报告文学学会副会长、吉林省文艺评论家协会理事、长春作家协会副秘书长）
 
                                                                                                    2022年七一前夕
                                                                                                      于长春泰安东街“苦乐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