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风科普系列——痛风由来

时间:2022-11-22 11:42|来源:吉林省科普作家协会|编辑:|点击:

        痛风是一种代谢性疾病,其特征为复发性急性关节炎、高尿酸血症和尿酸盐在关节内外沉积,有时会形成尿酸结石。进入20世纪,全球范围内高尿酸血症及痛风的患病人数呈逐年稳步增长态势,而在我国,痛风已经成为了仅次于糖尿病的第二大代谢性疾病。关于痛风的前世今生,早在公元前400多年前就有相关的医学文献中出现了有关痛风的极为丰富的描述,而我们对痛风这一古老的疾病的认识却是一个缓慢而逐渐的过程。
        在我国古代,痛风又被称为“痹证、白虎历节”等症。“痛风”一词最早出现在元代朱丹溪在的《格致余论》中,并在《丹溪治法心要》《丹溪心法》等书中均开辟“痛风”专论。清代中医学者陈歧认为痛风即白虎历节,由肝经火盛引起,他在著作《医学传灯·痛风》中的相关阐述也是中国古籍中对痛风症状相对细致的描述之一[1]。可见在我国古代,古人对痛风也有较为深刻的认识,痛风在我国古代也未必罕见,只是较为遗憾的是,目前为止,现代医学研究和考古学研究并未找到痛风在中国古代存在的实质性证据。
        大部分的古代西方学者都支持希波克拉底提出的“体液学说”,认为痛风是由关节中一种体液的异常积累引起的,而一些近代的相关研究使人们对痛风有了新的认识。18世纪,荷兰微生物学的开拓者——安东凡列文虎克,发现痛风石是由晶体组成的[2]。1776年,瑞典化学家、药剂师卡尔舍勒发现了尿酸这种独特的物质,证实尿结石中含有一种前所未知的有机酸——结石酸。于1786年改名为尿酸,而后发现正常的尿液中也含有这种成分[3]。1797年,英国化学家威廉沃拉斯顿从痛风石和尿液结石中分离出了尿酸[4]。他的发现在痛风的疾病史上具有里程碑的意义,至此,关于痛风的体液学说便因此终结。
        在19世纪中期,“现代痛风之父”英国内科医生加罗德用化学分析法从痛风病人的血液中发现了异常高的尿酸水平,并正确地确定了尿酸是痛风的原因,而不是痛风的结果,并且第一个提出使用锂作为治疗该疾病的药物。加罗德的研究为现代痛风的各方面的研究奠定了基础[5]。1898年,诺贝尔奖得主埃米尔·费舍尔提出尿酸是一种嘌呤化合物,与核酸成分腺嘌呤和鸟嘌呤有关[6]。随着痛风临床方面的描述,嘌呤代谢的生化和药理方面及其与痛风的关系也在发展。
        1969年,麦卡蒂和霍兰德证明了痛风中的急性关节炎与关节中尿酸晶体沉积之间的联系。1988年,詹姆斯·布莱克,格特鲁德·埃利安和乔治·希钦斯因发现了治疗这种疾病的重要原则而获得了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

  
图表 1 James Gillray, The Gout (1799)/ Wellcome Collection
 
        关于痛风的治疗,在17世纪中期,秋水仙被维也纳内科医生巴伦·冯·斯托克重新发现并利用其利尿特性治疗水肿[7]。大约30年后,佩尔蒂埃和卡文托从秋水仙种子中提取、分离出有效成分——秋水仙碱,从此秋水仙属植物得到了更广泛的应用。还有两个药物也是痛风治疗史上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一个是1950年开始使用的第一个促进尿酸排泄的药物——丙磺舒。丙磺舒是多种有机酸的竞争性抑制剂,主要作用是抑制肾小管对游离尿酸的重吸收,但是因其副作用较大,目前很少使用;另一个则是别嘌醇,它是一种次黄嘌呤类似物,最初是作为一种潜在的化疗药物合成的。往后,随着科学技术的不断发展,更多更新的药物进入了临床治疗痛风的使用,如非布索坦、尿酸氧化酶、尿酸转运蛋白抑制剂等等。
        痛风,是我们已经发现了几千年的一种疾病。对痛风患者进行研究,不难发现,它的发生往往与放纵的生活习惯以及丰富的饮食有关。有学者曾对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最强大的家族之一—美第奇家族的遗骸进行了研究,通过古病理学及放射学研究发现费迪南德一世左踇趾间关节出现空洞、糜烂和骨赘边缘。在关节周围和关节面,还可以看到“挖出”样缺损,以及软骨下骨板部分破坏,从而确定了痛风的诊断[8]

图表 2Checa A. A revisitation of Federico da Montefeltro gout: an additional piece of paleopathological evidence in fine art. Clin Exp Rheumatol. 2021 Sep-Oct;39(5):1145. doi: 10.55563/clinexprheumatol/6npr1i. Epub 2021 Mar 22. PMID: 33769267.
图表 3Fornaciari, A., et al., Gout in Duke Federico of Montefeltro (1422-1482): a new pearl of the Italian Renaissance. Clin Exp Rheumatol, 2018. 36(1): p. 15-20.
        骨骼遗骸中留就给我们的往往是慢性痛风的证据。在慢性痛风病程中,尿酸钠晶体析出,并在各种组织中沉积,导致炎症、糜烂、关节炎及痛风石的形成。一系列的炎症反应会侵蚀骨组织,从而在骨骼上留下不同于其他疾病骨侵蚀的印记。在对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蒙特费尔特罗公爵费德里科遗骸的研究中,发现其第一跖骨头跖趾关节周围存在溶解性病变,病变周围突出,X线、CT可观察到病灶周围明显的硬化[9]
  
图表 4Fornaciari, A., et al., Gout in Duke Federico of Montefeltro (1422-1482): a new pearl of the Italian Renaissance. Clin Exp Rheumatol, 2018. 36(1): p. 15-20.
图表 5Fornaciari, A., et al., Gout in Duke Federico of Montefeltro (1422-1482): a new pearl of the Italian Renaissance. Clin Exp Rheumatol, 2018. 36(1): p. 15-20.
        在对美第奇家族费迪南德一世骨骼的研究中,发现其左足踇趾指间关节呈现空洞、糜烂和病灶边缘骨生成,病变呈“挖出”样外观,部分破坏软骨下骨板,X线检查显示明显的硬化边缘[10]
图表 6Fornaciari G, Giuffra V, Giusiani S, Fornaciari A, Villari N, Vitiello A. The 'gout' of the Medici, Grand Dukes of Florence: a palaeopathological study. Rheumatology (Oxford). 2009 Apr;48(4):375-7. doi: 10.1093/rheumatology/ken493. Epub 2009 Jan 27. PMID
        长期以来,学者们对于骨遗骸的痛风的诊断仅限于古病理学的宏观观察和基于X线、CT的放射学研究,当然这其中可能存在各种因素的约束。根据大量文献研究的描述,典型的痛风骨侵蚀表现有不对称性的关节糜烂、关节炎。
        痛风的考古学研究,目的是为了由今见古,通过现阶段的痛风研究来对比痛风的历史发展,然后由古见今,通过对痛风的历史研究来帮助现阶段的痛风研究更进一步。我们目前对于痛风的考古研究尚局限于对骨标本的古病理学研究和放射学研究,且并没有一种可靠的手段来诊断痛风。种种因素的限制使痛风的考古研究工作难以开展,痛风考古还有很长的一段路要走。
        本期科普的参考文献来自吉大二院各位重量级医师的有关痛风类预防和研究的论文,该论文对于推进医学类科普全民化、深入化等方面具有重大意义。另外,吉林省科普作家协会将会为大家持续更新关于痛风以及各类疾病的介绍及预防治疗方案。

 
参考文献:
[1]李华南,彭伟雄,张海明,吴继超,邓运明.中医论治痛风的历史沿革[J].中国中医药现代远程教育,2017,15(02):142-143.
[2] McCarty DJ: A historical note: Leeuwenhoek's description of crystals from a gouty tophus. Arthritis Rheum.1970,13:414-418.
[3] Scheele KW. Examen chemicum calculi urinarii. Opuscula. 1776;2:73.
[4]Wollaston WH. On gouty and urinary concretions. Philos Trans R Soc Lond. 1797;87:386.
[5]Garrod AB. The nature and treatment of gout and rheumatic gout. 2nd ed. London: Walton and Maberly; 1863.
[6] Fischer E. Untersuchungen in der puringruppe. Berlin/ New York: Springer; 1907.
[7] von Storch A. An assay on the use and effects of the root of the Colchicum autumnale , or meadow saffron, translated from the Latin, T. Becket and PA deHonet; 1764.
[8] Fornaciari, G. and V. Giuffra, The "gout of the Medici": making the modern diagnosis using paleopathology. Gene, 2013. 528(01): p. 46-50.
[9] Fornaciari, A., et al., Gout in Duke Federico of Montefeltro (1422-1482): a new pearl of the Italian Renaissance. Clin Exp Rheumatol, 2018. 36(01): p. 15-20.
[10] Fornaciari, G., et al., The 'gout' of the Medici, Grand Dukes of Florence: a palaeopathological study. Rheumatology (Oxford), 2009. 48(04): p. 375-7.
 
作者简介:
谢卓婷,吉林大学第二医院骨科博士在读。在此次论文中负责前半部分文本的撰写。
 
邢海洋,吉林大学第二医院骨科博士在读。在此次论文中负责后半部分文本的撰写及图片的搜索。
 
张全超,吉林大学考古学院副院长,教授,博士研究生导师。教育部长江学者青年学者,吉林省长白山学者特聘教授。在此次论文中负责论文的审核与修改。
 
秦彦国,吉林大学第二医院院长,教授,主任医师,博士研究生导师。荣获“全国抗击新冠肺炎疫情先进个人”称号,入选中组部“万人计划”、科技部中青年科技创新领军人才。在此次论文中负责论文的审核与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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